Foxyxxing

跑路了

花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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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】

韩国也一夜入秋了。周末天气正好,许多家庭开车去公园,或是远足,路比平时稍拥堵些。透过车窗能看见一棵棵火红叶子的树,在黄昏的光线里哗啦作响,会让人想起大学校园的林荫道。一到秋天,或黄或红的落叶飘飘扬扬洒下,积成雪的厚度。经常有捧着烤红薯的女生擦身而过,猛吸一口是香甜的气味。这种香味也在常在梦里出现,张水院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热乎乎的红薯,或是一袋糖炒板栗,塞到他的手里。

“这条路上只有我俩不拉手。”金在德糯糯地说着,脚步变缓。张水院一把搂过他,也不忘咬一大口烤红薯,结果被烫得直叫。

他俩无拘无束是什么时候呢。金在德回过神来,天已变暗。

今天是张水院结婚的日子。也是金在德的思绪停留在二十多年前最久的一天。

他知道他为什么要结婚。他们都知道。没人能随心所欲地活得畅快。即使活到这个年纪也不能,即使有钱了也不能。他们都不能。就连天天与游戏为伴的殷志源也不能。

张水院没有给他送请柬,只是故作轻松的在电话里叫他穿得随意些。“哥不用给我红包的,什么都不用,来喝杯酒就好了,不是什么大型的婚礼。”婚礼两个字念得很含糊。就像他俩模糊的界限。

也算是随了张水院的意,他今天,刻意又不刻意般穿了一身的黑,看着就像是能深夜进便利店吸溜一碗泡面。帽子,眼镜,口罩,是张水院嫂子盯了自己半分钟也没认出是谁的程度。

他从口袋里拿出三十万,用精美的红包装的一沓崭新的三十万,走向正厅,在看见张水院满面笑容与人握手接待宾客时,脚步却不自觉的停下。

到这里最好。金在德暗示自己。


“哥,帮我把红包给水院。”在酒店门口,遇到了刚坐车来的殷志源。

“怎么不进去?”源哥拽着他往里走。

“不了,进去过了,忘给他红包了,有急事我得回去。”一通前言不搭后语,金在德直接坐上送殷志源来的车,“哥我走了,你好好玩吧。”

最终还是没能降服情绪。

此时有些想念妹妹,还有侄子侄女们。

不过好在及时折损了。他回头望了望灯火通明的酒店。

“去釜山。”金在德对司机说。



【二】

“水院叔叔,可以和我照一张相吗?”婚礼上一个可爱小女孩拽了拽张水院衣角。

“可以啊。”张水院微笑着把小女孩抱起。

这绝对是他今年笑得最多的一天,用尽全部的力气,用尽毕生的演技,制造宾客如归的美好假象。他质问过内心很多次,结婚这一步真的很重要吗。或许是重要的吧,他将自己视为排行第一的善待对象,爱自己永远超过爱别人,但是却仍屈服于周围的施压。现在这个年纪,总不能还靠着卖腐赚钱,别人是要说闲话的。毕竟自己也是个真正的男人。

婚礼持续的时间不长,宾客不多。

扫视四周,唯独他想见的那个人没来。

“别看了,金在德没来,”殷志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,塞给他几个厚厚的红包,“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。有一份是他的钱,还有一份是宰镇的。”

“哥……”张水院欲言又止。

“我也有事要先走,但不是打游戏……”话没说完,殷志源就被眼尖的客人认出,被拉着拍照去了。

金在德连用的红包都是高级的信封,带着一丝香味。

他究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。张水院想。

要说走到今天这一步,其实错全在自己。不肯低头认错是深入骨髓的毛病,改不掉了,就干脆不认。结束和金在德的关系,表面上来得比任何一段恋情的结束都要干脆,但那些仍缠绕在一起的丝丝缕缕,只有夜深人静时分浮现出来,剪不断理还乱。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金主与被包养的关系,金在德供他吃喝玩乐,买单日常大部分的开销,他在外出手阔绰也是来源于此,因而认识那么多朋友,但他却从未给金在德介绍过其中一两个。他怕丢人,小心维护着仅存的一点尊严不想被人点破,殊不知命运却让他遇到了更为丢人的一个女人。

张水院在心里苦笑。

“反正你,收收心吧,别老在外面玩了以后。”殷志源照完相,过来拍了拍他的肩。

“我知道的。哥,在德哥还说什么了吗。”张水院还是没能憋回这句话。

“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,水院呐。”

殷志源也走了。


就真的本性难移吧。张水院仍觉得自己活得还算真实。要是金在德,能找到一个方式,爱上真实的他,就如同他曾爱的那个真实的金在德一样。

但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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